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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禾是被窗外一阵一阵的“哗啦哗啦”吵醒的。她睁开眼睛,发现外面的天空竟被照亮一大片,五彩斑斓的颜色仿佛像是染了上去一样,很壮观。
壮观到她愣了一下,恍惚间没有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在做梦,要不然就是睡傻了。
叶禾拍了拍脑袋,很痛,这才发现自己并未产生幻觉。
是烟花。
准确的说,是烟花将寂静黑暗的夜划破,一簇一簇于空中绽开,然后再洒下满天明艳的星光,好似拉开了极为盛大的幕布,非常漂亮。
有人在放烟花?
叶禾几乎没有多想,掀开被子,匆匆下楼。
她很想告诉那个放烟花的人,今天其实是她的生日,并且再过二十分钟,就是另外一天了,请他务必多放一点,放的时间也长一些,她很想看。
陆齐言说过,不让她太晚出这个别墅,可叶禾现在什么也不想管,这一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她下楼的时候,脚步突然顿了顿,因为她发现,烟花的动静似乎不是从别墅外面传来的,而是...在别墅里面。
声音好似很近,每顺着烟花声走一步,便越觉得它就萦绕在附近,好像转个身就能看到。
在花园里。
叶禾又变得很疑惑,是谁会在这里放烟花?她渐渐放慢,小小幅度地挪着迷茫的步子,直至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晃过,她加快,几乎是跑了起来——“陆齐言。”
他站在如锦簇花团般蹦涌而出的烟火之中,斑斓的光亮照亮了他的侧脸,交错变幻,仿佛勾勒出了好几个旖旎的影子。他的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抬头,唇角是浅浅的弧度,他似乎在笑。
烟花和他融为了一体,他仿佛于最灿烂处幻化而来,同样耀眼到了极致。
叶禾冲了过去,张开手,然后抱住了他。
力道不小,几乎是撞在了他的身上,还好陆齐言及时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反手就稳住了她的身体。
“好看吗?”
“好看。”她的眼睛被烟花照得很亮。
“送给你了。”他敲了敲她的脑袋。
“明明是你把我吵醒了啊...陆齐言,这是我的生日礼物吗?”
“勉强算是吧。”
她迷茫,“为什么是勉强算?”
在离今天结束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候,陆齐言才回来,那会儿,别墅里已经是漆黑一片。叶禾在自己的卧室里睡得很安静,但她其实不记得自己迷迷糊糊的,其实睁眼看了看他。
他坐在女生的床边,伸出手,掐了掐那软软的脸蛋,结果叶禾便毫无意义地哼了哼,然后门头重新将自己盖了起来。
他以为,她在生气。
于是只能放烟花,算作补偿,他知道她会被吵醒,然后看见。
但如果只是烟花的话,似乎太委屈她了。
可陆齐言也没有想到,小姑娘的要求其实并没有很高,这种程度好像已经很满意了。
所以以前,生日之类的,过得到底是有多随意。
“有点事,所以回来晚了,并不是把你的生日忘了。”
烟花的声音几乎快盖住他淡淡的声线,可叶禾还是听清楚了。
“陆齐言,你是在和我解释吗,怕我不高兴对不对?”她晃着他的手臂,
一时之间,他竟有些凝噎...嗯,不高兴了可能会跑出去,又要找半天会很麻烦...上次因为自己晚了一点去接她,竟然气鼓鼓地跑到了火车站。
叶禾像只猫似的,喵喵喵叫起来很温顺,但抓起人来也疼。
“毕竟之前答应过你,我不想言而无信。”
其实吧,陆齐言言而无信也不意外了,只是晚上的时候,别墅里冷清空荡,叶禾确实是有点失落的。
如果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也就算了,可他分明是知道的..而且,还特意问过她想要什么。
“那你得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不然我还是不高兴。”
“公司的事。”
很笼统的一个回答。
叶禾撇了撇嘴,也料到他肯定会这么说的,陆齐言的确很忙。
不过他没有忘,真好。
“别人送了你什么,嗯?”
他低头,看着地上的小石子,然后百无聊赖地一颗颗踢开,语气悠闲。
“没有人送我东西啊...”叶禾挽着陆齐言的手臂,实话实说,“我没有告诉别人今天是我的生日,同学们都不知道。”
其实就算是说了,应该也不会有多大的区别,她的朋友又不多,关系还都很浅。
“嗯,也行,礼物多不多不重要。”
这句话不是叶禾的自我安慰,反而是陆齐言和她说的。
喂喂喂,你说要是她自己说的也就算了,这样一听反而很不是滋味。
叶禾几乎快要跺脚了,十九岁应该很重要吧,人家纪璇就过得很热闹。
要是外婆的话,她肯定会很懂事地不闹了,有鸡蛋面还有她喜欢吃的菜就足够,可现在身边的人是陆齐言。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有点贪心地想要求更多,她一点儿都不想他用烟花打发过去。
虽然,烟花很漂亮。
陆齐言似乎在憋笑,“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急什么....”
“那你继续说...”
“礼物多不多确实不重要,一张贺卡算是礼物,一颗糖也算是礼物,小气的人,亲你一下都算礼物了啊...”
叶禾的脸微红。
陆齐言在物质方面从不小气,在性格上倒是挺小气的。
她也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小气呢,还是大方。
“一百颗糖算不算多?但它加起来说不定还没有一个礼品店的小陶瓷杯贵。”
“没有收到别人的礼物不要紧啊...”陆齐言笑着看了叶禾一眼,“我给你就是了。”
“抵得过千千万万。”
哼。
叶禾以为,他估计是要说幽州市的陆少都给他白摸白亲白睡的,全世界只有这么一个,别人想要都没有,她得了便宜又卖乖,还要什么自行车?
可陆齐言竟真的在她的手心里放了一个冰冰的,像是从哪里取下来的小碎片之类的东西。
大概是...一块金属?
银白色的,好像被保存了很久的模样。
叶禾很迷茫地看着这个东西,完全不知道这个是什么。
“很贵,拿着。”
他只有寥寥数字,并不给她拒绝的权利。
不过,不管是什么礼物,叶禾收到了都很开心,所以她也没有别扭又矫情地作势要还给他。
其实,陆齐言本打算要凯乐迪将这个索性制作嵌成手链,或者项链之类的首饰,凯乐迪是首席珠宝设计师,这对于他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可陆齐言后来又反悔了,凯乐迪还一脸遗憾,他说这个素材很棒,此前从未见过,很有挑战性,而陆少却不给他施展设计天赋,那真是可惜了。
凯乐迪求了半天,他在此之前,还从没再在什么东西上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而且是,非常迷人的血腥味。
但陆齐言说收回去就收回去,干脆利落,果断又不给任何理由,凯乐迪也没有办法,毕竟他的脾气就是出了名的奇怪,没有谁招惹得起。
陆齐言最后还是直接将这个给了叶禾,未经任何雕琢。他也不指望她能够明白什么,她只知道,很贵,因为这是他告诉她的。
不过叶禾越是盯着这块小钢板看,就越是觉得它很特殊,对陆齐言来说,一定有什么意义的吧?
“你知道吗?”她将这个小心翼翼地握在手心“我出生的时候,外婆给我求过一个平安福,就是希望我能平平安安长大,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上面是我的名字,阿禾,就像舟崇县的小禾花一样。”
阿禾,叶禾。
陆齐言静静地听着,烟花就快要放完,在天空里绽开最后一朵,然后,洒下,再渐渐消失掉,一切都归于夜的平和。
“那个平安福我一直都有戴在身上。每次我考试的时候,就会握着平安福祈祷这次要考得好一点..还有每天出门的时候,我也会在心里默默地念一遍,今天一定也是很顺利的一天..遇到了不好的事,实在没有办法了,我也会和平安福说,希望一切都能够过去。”
“虽然我不知道它到底有没有在保护我,但我一直觉得,冥冥之中,它肯定是有的。”
叶禾的语气很认真,那个平安福,大概是外婆留给她最珍贵的东西。
陆齐言轻笑了一下,该不该说这是封建迷行?唔,不然还是接着听她说吧。
“我要把你给我的这个东西,装在外婆给我的平安福里。”
她踮起脚,凑近,“外婆是天使,她会在天上保佑我,可那也只是天上的啊..天上的神仙多温柔多讲规矩讲礼貌啊..万一没有地底下的鬼怪厉害蛮横霸道,我要是遇到了比较大的麻烦了要怎么办?”
“所以,我好像还需要,一个比较坏一点的大魔头在背后给我撑腰...人脉广一点嘛,到哪里都不会吃亏的。”
陆齐言,这样的人下了地狱,阎王爷都会畏惧三分的吧。虽然,她不知道这样的说法到底妥不妥当。
叶禾看着陆齐言,然后,下一秒,他竟然笑了。
不是浅浅淡淡的笑,也并不是那种勾着唇角,似笑非笑的笑,而是露出略有些孩子气般的笑眼,绽开一朵很明艳的笑靥,声音很脆脆的,灵动又好听。
叶禾第一次看见他笑得这样开心,然后她才知道,原来陆齐言真正开心地大笑的时候,脸颊两侧会有两个类似括号的弧度,非常好看。
她盯着他好一会儿,“陆齐言,为什么你的虎牙没有了?”
有虎牙才可爱啊...
他渐渐平缓了笑声,“你怎么知道我以前有虎牙。”
不用多想就能猜出来,一定是在偷偷摸摸地窥探着自己的秘密,她的好奇心溢于言表,估计也侦探化身,自以为自己得到了很多的线索信息。
比如说,注射剂,安眠药....
“我...苏菲娜和我说的啊,她和我说,你以前是有虎牙的。”
还好,她的理由找得飞快,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有翻过他的柜子,还看过照片,甚至发现了另外一个男孩的存在。
“磨掉了。”
陆齐言的回答只有很简单的三个字。
可叶禾不知道,这个风平浪静的答案,它的背后到底有多残忍。
当初狄霍在陆齐言面前发疯,他为了自保就咬了他一口,然后就彻底激怒了那个扭曲的变态,他让人将这两颗牙齿磨掉,算是对他的惩罚。
那是他最开始体会到,什么才叫真正的疼和血。
而叶禾露出一幅很惋惜的表情,“为什么要磨掉啊...虎牙多好看。”
但确实,好像和他这种阴沉的气质不大符合,一旦有了这种很可爱的东西,陆齐言就不是陆齐言了。
“不喜欢,所以就不想留着。”
好像也很符合他的作风。
“叶禾,你从小和就外婆生活在一起么?”
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问起她的过去。
说起来,她到现在也一直没有明白,为什么要揪住她不放,像个玩具似的随意捏玩在手心。
叶禾以为,陆齐言和别人不一样,他有钱有权,什么都有,渐渐的,到了后来,什么也满足不了他,这最终造成了心理上的扭曲,于是,他这样对待她。
叶禾不知听谁说过,有钱人的世界到底有多糜乱肮脏?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所以陆齐言不在乎她是什么家庭背景,是什么性格,只因当初撞破了他的行径,他便觉得抓到了小猎物。
叶禾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想通了,她只觉得,如果他一时半会儿不想让她回归正常人的生活,那么,只求他能让她过得好一些,少受点皮肉伤就好。
但今天,在距离她十九岁生日结束还有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陆齐言却问她,过去是不是和外婆住在一起。
她觉得他现在,看上去格外不一样,又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一样。她也不知道哪个才会是真正的陆齐言。
那个阴沉的?还是这个笑起来如明朗的向日葵一般的?
“是啊...从小到大..我...都和外婆生活在一起。”
陆齐言的眼神底下好像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光,他拨弄着问她额前被风吹乱了的发,“叶禾的父母呢...”
父母呢,,他们去哪里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如果死亡的定义就是会上天堂,那么,爸爸妈妈应该是在天上保佑着她的吧。
叶禾其实对这个概念很模糊,她并没有见过妈妈,也没有爸爸,听外婆说,在她大概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父母就接连过世了。
很不幸对不对?但外婆却从没有在她面前反复提及这样的事,所以,叶禾的记忆其实是很寡淡的,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会想问,为什么自己生下来爸爸妈妈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是因为她的存在吗?
“陆齐言,你别问我这个好不好,我....”叶禾的心脏一缩一缩的,像是难过,又并不非常难过,这种感觉并不好受。其实她长到那么大,总因为没有父母被同龄人欺负取笑,别人也喜欢问她,你爸爸妈妈去哪里了,是不是不要你了。
都带着巨大的恶意。
所以她对类似的问题,是很抵触的,她并不想回答。
“如果不想告诉我,那就不说了。”
她点头,好在,他并未强迫她开口。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有点感激他的,很多时候,他对她并不坏。如果没有他的话,说不定连学都没法儿念了。
“陆齐言,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不,两个就好。”
两个就好...他挑眉,“如果我觉得有点多呢?”
她略有失望地退了一步,“那就...只问你一个问题吧。”
“算了,你说。”
叶禾在陆宅那么久,零零碎碎也听说过什么。陆氏的前任主人其实是陆齐言的父亲,陆齐言本来是打算出国留学的,但后来因为点变故公司陷入了危机,他这才放弃自己所喜欢的,承担起整个集团的职责。
整栋别墅里的人都无条件选择对他忠诚,叶禾想,大概陆齐言一定是有什么地方值得他们这样卖命效劳,尤其是乔启年。可惜,她对他的过去了解不深。
她甚至连一张关于陆齐言父母的照片都没有看到。
苏菲娜和管家无意间说过这件事,被叶禾恰好悄悄地听见,大意是陆家夫妇本是善良又仁厚的,却因故身亡,很唏嘘,这是陆少心里一道疤,触碰不得。
所以叶禾知道,陆齐言其实和她一样,很早就没有了爸爸妈妈。
但她还是想问他,因为她依然是有困惑的。
“陆齐言,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比如,照片上的那个男孩子,和他有几分相似。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其实她已经看过照片了...
“某种意义上,乔启年算得上一个。”
“..好吧。”
陆齐言确实也回答了叶禾,不过,这却不是她想要的答案,还是说,那个男生其实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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