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翻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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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名妓秀秀

作者:黄易 字数:21072 返回书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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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辆华丽的马车由黑白二仆策驶来到黄州府屈一指的青楼‘小花溪’门前大院立时中门大开两列大汉分立两旁摆出隆重欢迎的派势看着八驹拖行的马车进入林木婆娑的院落里。

    ‘小花溪’并非此地最大的妓院一个街口外的‘尽欢楼’便比它大上少许但‘小花溪’却拥有这附近七省色艺称冠、卖艺不卖身的青楼才女怜秀秀。

    马车停了下来。

    一名中年大汉排众而出走前拉开车门然后退后三步恭身呼道:“察知勤谨代表小花溪全体和怜秀秀恭迎魔师大驾。”

    这察知勤乃小花溪的后台大老板在这一带有头有脸更是一个帮会的龙头老大在黑白二道里非常吃得开否则也不能在这三年来保得住怜秀秀清白之身但亦得罪了很多人最近更因此事与一个连他也惹不起的人反目使他极为心烦可是这次庞斑前来假若一切妥当事后只要放声气出去使人知道庞斑曾到小花溪一游包管自此以后没有人敢动他和小花溪半根毫毛谁不怕这会惹得庞斑不高兴?

    眼前一花一个雄伟如山、衣服华丽的男子已卓立车旁。

    庞斑双目如电扫过察知勤和他一众最得力的手下微微一笑。

    察知勤双脚一软跪了下来眼角看处才觉自己平时横行市井向以强构豪勇见称的一众手下早跪满身后连头也不敢台起来。

    庞斑环目四顾赞叹道:“如此温柔之琅小中见大大中见小芥子纳须弥当非出自察兄的心手未知是何人构思设计?”

    察知勤想不到庞斑一上来便以此言而且明白地表示看不起他的‘心思’却丝毫也不感屈辱或不高兴嗫嚅道:“魔师明察秋毫小花溪乃根据秀秀小姐意思而建。”

    庞斑有礼地道:“察兄和各位弟兄请起!”接着往最高的三楼一揖道:“秀秀小姐不愧青楼第一才女请受庞斑一礼。只不知正门牌匾上‘小花溪’三字是否也是小姐手书?”

    “叮叮咚咚!”开始几下筝音有如万马奔驰千军杀战意腾腾但接着筝音转柔便若毕生离家的战士心疲力累地想起万里之外家中的娇妻爱儿和温软香洁的床铺。

    筝音悠然而止突又爆起几个清音使人净心去虑。

    庞斑眼中闪过惊异的神色。

    一把低沉却悦耳之极的女音从二楼敞开的厢房传下来道:“贵客既至为何不移驾上来见见秀秀!”

    庞斑一声长笑频道:“有意思!有意思!”大步往主楼走去。

    察知勤想抢前引路人影再闪黑白二仆已拦在前面其中一人冷冷道:“察先生不用客气敝主一人上去便可以了。”

    庞斑步上三楼两名小丫环待在门旁一见他上来垂下眼光诚惶诚恐地把门拉开让他直进无阻。

    门在他身后轻轻掩上。

    一位白衣丽人俏立近窗的筝旁躬身道:“怜秀秀恭迎庞先生法驾!”

    庞斑锐如鹰焦的双目电射在怜秀委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讶然道:“色艺本来难以两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绝天下的筝技又兼具盖凡俗的天生丽质庞斑幸何如之得听仙乐得睹芳颜。”

    怜秀秀见惯男性为她迷醉颠倒的神色听惯了恭维她色艺的说话但却从没有人比庞斑说得更直接更动人微微一笑露出两个酒涡拉开了近窗的一张椅子道:“庞先生请坐让秀秀敬你一杯酒。”

    庞斑悠然坐下拿起酒杯接着怜秀秀纤纤玉手提着酒壶斟下来的烈酒。

    四十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拿起酒杯来。

    自从击杀了当时白道第一高手绝戒和尚后他便酒不沾唇。那是与厉若海决战前最使他‘感动’的一次决斗。

    现在有了厉若海。

    好一把丈二红枪!

    秀秀的声音传入耳内道:“酒冷了!”

    庞斑举杯一饮而尽清白得若透明的脸容扫过一抹红瞬又消去微笑向陪坐侧旁的怜秀秀道:“小姐气质清雅不类飘泊尘世之人何以却与庞斑有缘于此时此地?”

    怜秀秀俏目掠过一阵迷雾道:“人生谁不是无根的飘萍偶聚便散。”

    庞斑忽地神情微动道:“是否干兄来了!”

    “庞兄果是位好主人!”语音自远处传来倏忽已至楼内跟着一位身穿灰布衣但却有着说不出潇的高瘦英俊男子悠然步入。

    正是黑榜叱诧多时的干罗山城主‘毒手’干罗。

    庞斑两目神光电射和干罗目光交锁大笑道:“干兄你好!四十年前我便听到你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好!”

    干罗目光一点不让庞斑抱拳道:“小弟此生长想见也是最不想见的两个人庞兄便是其中之一。”

    怜秀秀望向这个客人心中暗奇那有人一上来便表示自己不喜欢见对方同时又隐隐感到干羁对庞斑是出自真心的推崇。

    庞斑站了起来大方让手道:“干兄请坐。”望向怜秀秀道:“秀秀小姐请为我斟满干兄的酒杯俾庞某能先敬干兄一杯。”

    他的说话充满令人甘心顺服的魅力怜秀秀立即为刚坐下的干罗斟酒。

    庞斑望往窗外高墙外车马人声传来小花溪所有厢房均灯火通明笙歌处处确教人不知人间何世?举杯向干罗道:“干兄我敬你一杯!”

    对坐的干罗拿起酒杯道:“二十五年前小弟曾独赴魔师官至山脚了苦思一日三夜后想起一旦败北所有名利权位美女均烟消散便废然中返自此后武技再没有寸进。这一杯便为终可见到庞兄而干。”一饮而尽。

    庞斑淡淡道:“现在名利权位美女于干兄来说究是何物。”

    干罗摇头苦笑道:“都不外是粪土我蠢了足足六十多年庞兄切勿笑我。”

    怜秀秀再望向干罗这人乃一代黑道大豪武林里有数的高手想不到说话如此真诚毫不掩饰心中不由敬服。

    她的目光回到庞斑身上这个不可一世气势盖过了她以前遇过任何男人的人物一言一笑举手投足莫不优美好看没有半点可供批评的瑕疵。

    庞斑淡然道:“我已很久没有觉得和别人交往是一种乐趣但今夜先有怜秀秀的筝现更有干罗的话人生至此夫复何求若干兄不反对我想请干兄听秀秀小姐弹奏一曲而今夜亦只此一曲作为陪酒的盛筵。”

    干羁望向怜秀秀微微一笑眼中射出感激期待的神色。

    怜秀秀心头一震想不到干罗竟能藉一瞥间透露出如此浓烈的情绪讯号又是如此清晰不由垂下目光道:“秀秀奏琴之前可否各问两位一个问题?”

    庞斑和干罗大感兴趣齐齐点头。

    怜秀秀娇羞一笑道:“刚才干先生说有两个人最想见但也是最不想见一位是庞先生只不知另一位是谁?”

    干罗哑然失笑道:“我还道名动大江南北的第一才女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另一个人便是‘覆雨剑’浪翻云这人小姐不会未曾听过吧!”

    像怜秀秀如此当红的名妓每晚都接触江湖大豪富商权贵耳目之灵真是难有他人可及。当下怜秀秀点头道:“天下无双的剑深情似海的人秀秀不但听过印象还深刻无比。”

    庞斑微微一笑道:“现在轮到我的问题了希望不是太难答阻了时间我对小姐今夜此曲确有点迫不及待了。”

    怜秀秀娇躯轻颤垂下了头以衣袖轻拭眼角再盈盈仰起美丽的俏脸明眸闪出动人心魄的感激之色轻轻道:“能得庞先生厚爱秀秀费在练筝的心力已一点没有白费秀秀可否撇过那问题不问立即将曲奉上?”

    庞斑俊伟得有如石雕的脸容闪过一抹痛苦的神色柔声道:“我已知你要问什么问题所以你早问了而我亦在心中答了。”

    干罗忽然觉自己有点‘情不自禁’地欣赏着庞斑若和浪翻云较两人都有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但庞斑的魅力却带点邪恶的味道。

    最主要是庞斑冷酷的脸容使人一见便感到他是铁石心肠、冷酷无情的人。

    但现在干罗却如大梦初醒般觉庞斑竟也是个感情丰富的人而且那样地毫不掩饰。

    他甚至有些儿喜欢这可怕的大敌。

    怜秀秀离座而起走到筝前坐下望往窗外远处繁星点点的夜空心中闪过一丝愁意这时她已知自己毕生里休想忘掉庞斑刚才显示出内心痛苦那一刹间的神色。

    干罗抗议道:“庞兄和秀秀小姐心有灵犀一点通小弟可没有这本领我不但想知道那问题更想知道答案。”

    庞斑开颜大笑道:“痛快痛快干兄直接了当秀秀小姐不如你就问一坎而庞某答一次以作主菜前的小点招待干兄。”

    怜秀秀听到‘心有灵犀一点通’时心中无由一阵喜欢偷看了庞斑一眼后者似对这句话完全不觉又不由一阵自怜幽幽道:“我只想问庞先生名利权位美女对他又是什么东西?不过或者我已知道了答案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事物真正挂在庞先生心上。”

    庞斑沉默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正容道:“六十年前庞某弃戟不用功力突飞猛进心灵修养突破了先师魔宗蒙赤行‘止于至极’的境界进军无上魔道正欲抢入天人之域那时便以为自己已看破成败生死岂知当我见到言静庵时才知道自己有一关还未得破。”眼光移向干罗道:“那就是情关!”

    干罗眼中射出寒光与庞斑透视性的目光正面交锋冷冷道:“小弟闯关之法便是得到她们的身心后再无情抛弃如此何有情关可言?”

    在旁的秀秀叹了一口气道:“若这话出于别人之口我一定大为反感但干先生说出来却别具一股理所当然之势令人难生恶感。秀秀想到尽管明知异日会被干先生无情抛弃我们这些女子都仍要禁不住奉上身心。”

    干罗一愕道:“果然不愧青楼第一奇女子小弟未听筝便先倾倒了。”

    庞斑长长一叹道:“干兄是否比我幸运因为你还未见过言静庵!”

    干罗眼中掠过落寞的神色道:“那亦是我的不幸天地阴阳相对还有什么能比生和死、男和女更强大的力量?我多么羡慕庞兄能一尝情关的滋味。”心中闪起一幅幅为他心碎的女子图像。

    怜秀秀轻柔地提起纤长白暂的玉手按在筝弦上。

    在二楼另一端的厢房里坐了五位相貌堂堂的男子其中一人赫然是被‘阴风’楞严派往邀请封寒出山的西宁派高手简正明每人身边都陪着一位年轻的妓女。

    各人都有些神态木然。

    气氛非常僵硬。

    坐在主家席脸孔瘦长的男子冷冷道:“你们先出去。”

    五名妓女齐齐愕然低头走了出去。

    她们刚走小花溪的大老板察知勤昂然步入抱拳道:“各位请卖小弟一个薄脸秀秀小姐今晚确是无法分身。”

    脸孔瘦长的男子冷哼一声表示出心中不满冷然指着坐于右侧一位五十多岁脸相威严中等身材的男子道:“陈令方兄来自武昌乃当今朝廷元老近更接得皇上圣旨这几日便要上京任新职故今天特来此处希望能与怜秀秀见上一面。”

    察知勤脸容不动礼貌地和陈令方客套两句。

    若是范良极在此必会大为焦急因为陈令方此次回京做官极可能会将宠妾朝霞带走。

    脸孔瘦长男子不悦之意更浓一口气介绍道:“夏侯良兄乃陕北‘卧龙派’新一代出色高手洪仁达兄‘双悍将’之名载誉苏杭都是慕怜秀秀之名央小弟安排今夜一见怜秀秀察兄你说这个脸我是否丢得起而且今日之约我沙千里乃是七日前便和贵楼订下了的。”

    身材矮横扎实的洪仁达傲然不动。只是那生得颇有几分文秀之气的夏侯良礼貌地点了点头但眼中也射出不悦的神色。

    换了平时尽管以察知勤的身分地位也会感到惧意因为这沙千里乃西宁派四大高手之一而西宁派乃当今武林里最受朝廷恩宠的派系近日就是为了应付沙千里对怜秀秀的野心使他伤足脑筋他的眼光来到简正明身上道:“这位是……”简正明微微一笑道:“本人西宁‘游子伞’简正明请察兄赏个薄脸一偿本人心愿。[www.mhtxs.cc 超多好看小说]”

    察知勤心中微震这五人无不是身分显赫之人平时真是一个也得罪不起但今夜却是例外微微一笑道:“过了今夜小弟必负荆请罪届时说出秀秀失约的原因各位必会见谅。”

    陈令方道:“如此说来秀秀小姐并非忽患急恙以致不能前来一见未知察兄将三搂封闭是招呼何方神圣?”

    察知勤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

    夏侯良微愠道:“若察兄连此事也吝于相告我夏侯良便会见怪察兄不够朋友”这两句话语气极重一个不好便是反脸成仇之局。

    “叮叮咚咚!”

    筝声悠悠地从三楼传下来筝音由细不可闻忽地爆响充盈夜空刹那间已没有人能办清楚筝音由那里传来。

    众人不由自主被筝音吸引了过去。

    条忽间小花溪楼里楼外所有人声乐声全部消失只剩下叮咚的清音。

    “咚叮叮咚咚……”

    一串筝音流水之不断节奏渐急渐繁忽快忽慢但每个音定位都那么准确每一个音有意犹未尽的馀韵教人全心全意去期待去品尝。

    “咚!”

    筝音忽断。

    筝音再响众人脑中升起惊涛裂岸浪起百丈的情景潮水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人事却不断迁变天地亦不断变色。

    一股浓烈得化不开的筝情以无与伦比的魔力由筝音达开来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神跟着众人的心境随缘变化。

    纤长白色的手像一对美丽的白蝴蝶般在筝弦上飘舞一阵阵强可裂人胸臆、柔则能化铁石心为绕指柔的筝音在小花溪上的夜空激汤着。

    怜秀秀美目凄迷全情投入天地像忽而净化起来只剩下音乐的世界。

    怜秀秀想起庞斑为言静庵动情对自己却无动于衷心中掠过一阵凄伤筝音忽转宛如天悲地泣缠绕纠结一时间连天上的星星也似失去了颜色光亮干罗闭上眼睛也不知想着什么东西?或是已全受筝音迷醉征服?

    庞斑静听筝音眼中神色渐转温柔一幅图画在脑海浮现。

    在慈航静斋的正门外言静庵纤弱秀长的娇躯包里在雪白的丝服里迎风立于崖边秀轻拂自由写意。

    那是二十三年前一个秋日的黄昏。

    言静庵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生生死死人类为的究竟是什么?”

    庞斑失笑道:“静庵尔乃玄门高人终日探求生死之道这问题我问你才对!”

    岂知风华绝代的言静庵有点俏皮地道:“你看不到我留着的一头长吗?宗教规矩均是死的怎适合我们这些试图坚强活着的人!”

    庞斑精神一振大笑道:“我还以为静庵带修行原来是追求精神自由的宗教叛徒适才我还嘀咕若对你说及男女之事是否不敬现在当然没有了这心障!”

    言静庵淡淡道:“你是男我是女何事非男女之事!”

    庞斑再次哑然失笑接着目光凝往气象万千的落日叹道:“宇宙之内究有何物比得上天地的妙手?”

    言静庵平静答道:“一颗不滞于物无碍于情的心不拘于善也不拘于恶。”

    庞斑眼中爆出慑人的精芒望进言静庵深如渊海的美眸里温柔地道:“人生在世无论有何经历说到底都是一种‘心的感受’悲欢哀乐只是不同的感觉要有颗不拘不束的心谈何容易?”

    言静庵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能忠心追随着天地的节奏你便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也变成了天地的妙手否则只是天地的叛徒背叛了这世上最美妙的东西。”

    庞斑愕然道:“这十天来静庵还是次说话中隐含有责怪之意是否起了逐客之念?”

    言静庵清丽的脸容平静无波柔声道:“庞兄这次北来静斋是想击败言静庵为何直至此刻仍一招未?”

    庞斑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缓步来到言静庵身旁负手和她并肩而立十天来他们两人还是次如此亲热地站在一起。

    他轻轻道:“静庵你的心跳加了!”

    言静庵微笑道:“彼此彼此!”

    庞斑摇头苦笑。

    言静庵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但我却知道自己输了你是故意不一招我却是蓄意想出招但直至这与你贴肩而站的一刻我仍全无出手之机。”

    庞斑一震道:“静庵可知如此认败的后果?”

    言静庵回复了平静淡淡道:“愿赌服输自然是无论你提出任何要求我也答应!”

    庞斑一呆道:"静庵你终于出招了还是如此难抵挡的一招。"一阵夜风吹来吹得两人衣袂飘飞有若神仙中人。

    点点星辰在逐渐漆黑的广阔夜空姗姗而至。

    两人伙立不语但肩膊的接触却使他们以更紧密的形式交流着。

    当一颗流星在天空画过一道弯弯的光弧时庞斑忽道:“这一招庞某挡不了所以输的该是我才对!静庵你说出要求吧1.假若你要我陪你一生一世我便陪你一生一世。”

    言静庵在眼角逸出一滴热泪凄然道:“庞斑你是否无情之人?是否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将这样一个问题塞回给我。”

    庞斑仰天长叹道:“静庵我实是迫不得已十天前第一眼看见你时便知倩关难过但若要渡此一关进军天人之界还得借助你之力。”

    言静庵眼中闪过无有极尽的痛苦凄然道:“你明知我不会将你缚在身边因为终有一天你会不满足和后悔魔师庞斑所追求的东西并不可以在尘世的男女爱恋中求得!

    你认败不怕我作出这样的要求吗?”

    庞斑语气转冷道:“你再不说出你的要求我这便离你而去找上净念禅的了尽禅主试一试他的‘无念禅功’”。

    言静庵的脸容回复波平如镜淡淡道:“庞斑你可否为静庵退隐江湖二十年让饱受你奈毒的武林喘息上一会儿。”

    庞斑道:“好!但静庵则须助我闯过情关至于如何帮忙请给我三年时间一想好我便会遣人送信告知。”

    “叮!”

    筝音悠然而止。

    庞斑从回忆的渊海冒上水面骤然醒觉。

    四周一片寂静仍似没有人能从怜秀秀的筝音中回复过来。

    干罗先鼓掌。

    如雷掌声立时响遍小花溪。

    沙千里雄壮的声音由二楼另一端传上来道:“秀秀筝技实是天下无双令人每次听来都像第一次听到那样只不知秀秀刻下款待的贵宾可否给我西宁沙千里几分脸子放秀秀下来见见几位不惜千里而来只为赏识秀秀一脸的朋友?”

    庞斑和干罗两人相视一笑怜秀秀吓了一跳这沙千里人虽然讨厌之极又仗势凌人仍罪不至死但如此向庞斑和干罗叫嚷不是想找死难道还有其它?

    庞斑像看破了怜秀秀的心事向干罗微笑道:“干兄不如由你来应付此事!”

    干罗哑然失笑道:“但小弟也不是息事宁人的人只怕会愈弄愈糟破坏了秀秀小姐美好的心境。”

    两人如此为她着想怜秀秀感激无限。

    另一个声音传上来道:“本人‘双悍将’洪仁达这里除了沙兄之外还有陈令方兄、夏侯良兄和简正明兄朋友若不回答我们便会当是不屑作答了。”语气里已含有浓重的挑味儿。

    怜秀秀再是一惊幸好庞斑和干罗两人都毫无愠色干罗甚至向她装了个两眼一翻给吓得半死的鬼脸说不出的俏皮潇使她心中又再一阵感动。

    这两个虽是天下人人惊惧的魔头但她却知道对方不但不会伤害她还完全是以平等的身分和她论交把她当作红颜知己。

    干罗平和地道:“刚才说话的可是西宁老叟沙放天的儿子沙公一掌之威可使巨柏枯毁不知沙千里你功力比之沙公如何?”

    西宁派派以三老最是有名三老便是‘老叟’沙放天、派主‘九指飘香’庄节和出仕朝廷的‘灭情手’叶素冬而刻下在二楼的简正明虽是叶素冬的师弟但年龄武功都差了一大截。沙千里则是沙放天次子隐为西宁新一代的第一高手与简正明和另两人合称西宁四大高手声名仅次于西宁三老在八派中卓有名望故而才如此气焰迫人可惜今天撞上的是连八派所有高手加起上来也不敢贸然招惹的庞斑和干罗。

    干罗一出声整个小花溪立时静得落针可闻。

    沙千里的一个厢房固然愕然静下其它所有客人也竖起耳朵看看沙千里如何回答这么大口气的说话一时都忘了自己的事儿。

    沙千里的声音悠悠响起道:“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若是家父之友千里愿请受责。”

    他终是名门之后到了这紧要关头说话既具分寸亦不失体脸。

    干罗刚要说话忽地心中一动凭窗望往下面的庭院。几乎不分先后地庞斑的目光也投往院内。

    墙头风声响起一位健硕的青年已跃入院内正中的空地上扬声叫道:“怒蛟帮戚长征求教简正明兄的西宁派绝学。”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几乎所有人都挤到对正院落那边的窗旁观看这不之客的突然光临。

    坐在二楼的‘游子伞’简正明心中大奇怒蛟帮为何消息竟灵通至此?这么快便找上门来不过这种公然挑战避无可避心想除非是浪翻云或凌战天亲来否则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正要好好表演一番顺势镇慑楼上那口气大无可大的人。性格火爆的双悍将洪仁达已怒喝道:“何用简兄出手让我洪仁逵会会这等黑道强徒!”

    穿窗而出还未脚踏实地两枝长四的精铁已迎头往戚长征劈下。

    他打的也是同样心思希望三招两式收拾了戚长征以显慑人之威。

    怜秀秀凭窗而望只见戚长征意态轩昂身形健硕貌相虽非俊俏但却另具一种堂堂男子汉之坚毅气质不由为他担心起来。

    庞斑定睛望着戚长征眼中闪过奇怪的神色。

    干罗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闭上眼睛似在全神品尝着美酒。好一会才望向院里。

    双一先一后劈脸而至使人感到若右手的前一不中左手的后一的杀着将更为凌厉。

    刀光一闪。

    戚长征的刀已破入双里劈在后一的头上出了激汤小花溪的一声清响刀中时洪仁达如此悍构粗壮的身体也不由一颤先到的一立时慢了半分戚长征的刀柄已收回来硬撞在上。

    洪仁达先声夺人的两击至此冰消瓦解。

    庞斑将目光由院落中拚搏的两人身上收回来望向干罗道:“干兄可知道我今夜约你来此的原因?”

    干罗仍望着院落中两人先嘿然道:“若洪仁达能挡戚长征十刀我愿跟他的老子姓以后就叫洪罗。”接着才自然而然地向庞斑微笑道:“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庞兄请直言!

    ”怜秀秀真不知要将注意力摆在窗外还是窗内那厢是刀来往这厢原本说得好好地忽然辞锋交击丝毫不让凶险处尤胜外面那一对。

    “当!”

    洪仁达左手脱手掉地刚挡了第九刀。

    风声急响。

    戚长征刀回背鞘倏然后退。

    简正明和沙千里两人落在脸无血色持的手不住颤抖已没有丝毫‘悍将’味道的洪仁达身前防止戚长征继续进击这时夏侯良才飘落院中道:“戚兄手中之刀确是神乎其技有没有兴趣和夏侯良玩上两招?”

    戚长征暗忖此人眼见洪仁达败得如此之惨还敢落场挑战必然有两下子微微一笑道:“夏俟兄请!”

    一把低沉但悦耳的雄壮声音由三楼传下来道:“下面孩儿们莫要吵闹争斗都给我滚。”

    众人一齐呆三楼上一人比一人的口气大究是何方神圣?

    戚长征大喝道:“何人出此狂言?”

    干罗的笑声响起道:“不知者不罪只要是庞斑金口说出来的话我干罗便可保证那不是狂言。”

    众人一齐色变。

    已力尽筋疲的洪仁达双腿一软坐倒地上。高踞三楼的竟是称雄天下的魔师和黑榜高手干罗真是说出来也没有人信就像个活生生的噩梦。

    沙千里等恍然大悟难怪察知勤如此有恃无恐霸去怜秀秀的竟是庞斑和干罗。

    戚长怔一怔后再仰起头来道:“庞斑你可以杀死我但却不能像狗一般将我赶走!”

    干罗的声音再响起道:“戚小兄果是天生豪勇不畏死之土可敢坦然回答干某一个问题。”

    戚长征心中暗奇这干罗语气虽冰冷但其实卸处处在维护自己他当然不知道干罗是因着浪翻云的关系对他戚长征爱屋及乌。

    戚长征恭然道:“前辈请下问!”

    最不是味道的是沙千里等人走既不是不走更不是一时僵在一旁。

    靠在窗旁看热闹的人都乖乖回到坐位里大气也不敢喷出一口怕惹起上面两人的不悦。

    干罗道:“假设庞兄亲自出手将你击败你走还是不走?”

    戚长征断然道:“戚长征技不如人自然不能厚颜硬赖不走。”

    干罗道:“好!那告诉干某你是否可胜过魔师庞斑?”

    戚长征一呆道:“当然是有败无胜。”

    干罗暴叫一声有若平地起了一个焦雷镇慑全场喝道:“那你已败了怎还厚颜留此?”

    戚长征是天生不畏死之土但却绝非愚鲁硬撑之辈至此心领神会抱拳道:“多谢前辈点醒!”倒身飞退消没高墙之后。

    简正明等那还敢逞强抱拳施礼后悄悄离去。

    他们的退走就像瘟疫般传播着不一会所有客人均匆匆离去小花溪仍是灯火通明但只剩下察知勤等和一众姑娘。

    怜秀秀盈盈离开古筝为房内这两位盖代高手添入新酒。

    庞斑道:“干兄!让庞斑再敬你一杯。”

    两人一饮而尽。

    庞斑眼中浮起寂寞的神色淡淡道:“绝戒死了赤尊信死了厉若海死了明年月满拦江之时我和浪翻云其中一个也要死了干兄又要离我而去值得交往的人零落如此上天对我庞某人何其不公?”

    干罗微笑道:“庞兄何时知道我已决定不归附你?”

    庞斑道:“由你入房时脚步力量节奏显示出的自信我便知道干罗毕竟是干罗怎甘心于屈居人下所以我才央秀秀斟酒敬你一杯以示我对你的尊重。”

    干罗长笑道:“干罗毕竟是干罗庞斑毕竟是庞斑痛快呀痛快!”

    怜秀秀喜悦地道:“连我这个局外人也感到高手对垒那种痛快让秀秀敬两位一杯。

    ”美人恩重两人举杯陪饮。

    庞斑手一扬酒杯飞出窗外直投进高墙外的黑暗里平静地道:“这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杯酒。”再向怜秀秀温柔一笑道:“秀秀小姐怎会是局外之人今晚我特别请得芳驾又乘自己负伤之时约见干兄就是不想和干兄动手流血致辜负了如此长宵。”

    怜秀秀感激低头忽像是记起什么似的台头问道:“先生勿怪秀秀多言刚才先生提及的人是否都在先生手下落败身亡?若是如此那就不是老天对你是否公平的问题而是你自己一手所做成了。”

    干罗仰天长叹道:“小弟是过来之人不如就由我代答此问。”

    庞斑微笑道:“干兄请!”

    干罗向怜秀秀道:“假设生命是个游戏那一定是一局棋只不过规则换了生老病死、悲欢离合。在这生命的棋局里每个人都被配与某一身分或攻或守全受棋局控制纵使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妻儿也无能拒绝。”指着庞斑道:“他是庞斑我是干罗你是怜秀秀这就是命运。”

    怜秀秀道:“但秀秀若要脱离青楼只要点头便可办到若两位先生收手退隐不是可破此棋局又或另换新局?”

    庞斑奇道:“那秀秀小姐为何直至此刻仍恋青楼不去?”

    怜秀秀流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幽幽道:“我早猜到你会再问秀秀这个不想答的问题。”

    停了停蒙上凄伤的俏目瞅了庞斑一限又垂下来道:“在那里还不是一样吗?秀秀早习惯了在楼内醉生梦死的忘忧世界中过生活!”

    干罗击台喝道:“就是如此。命运若要操纵人必是由‘人的心’开始舍之再无他途。”

    庞斑截入冷然道:“谁能改变?”

    怜秀秀娇躯轻颤修长优美的颈项像天鹅般垂下轻轻道:“以两位先生人的慧觉难道不能破除心障择善而从吗?”

    庞斑长身而起负手遥观窗外灯火尽处上的夜空闷哼道:“何谓善?何谓恶?朱元璋杀一个人叫以正国法;庞斑杀一个人人说暴虐凶残。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何谓正?何谓邪?得势者是正失势者是邪。不外如是!不外如是!”

    怜秀秀低头不语仔细玩味庞斑的话。

    庞斑深情地凝视着虚旷的夜空向背后安坐椅上的干罗道:“要对付干兄的不是庞斑而是敝徒夜羽。干兄请吧;恕庞某不送了除非是你迫我否则庞某绝不主动出手就算这是对命运的一个小挑战。”

    干罗长身而起向怜秀秀潇地施礼后走到门前正要步出忽地停下奇道:“若没有庞兄难道还有人能将干某留下?”

    庞斑道:“干兄切勿轻敌大意夜羽手中掌握的实力连我也感到不易应付。”

    干罗淡淡道:“因为他们都是三十年来你苦心栽培出来的庞兄早出手了!”

    大笑而去。

    庞斑脸容肃穆默然不语也没有回过头来。

    怜秀秀看着干罗的背影消失门外想起了楼外的黑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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